土鳖虫,又名䗪虫、土元、地鳖虫等,为鳖蠊科昆虫地鳖或冀地鳖的雌虫体。其性寒、味咸,归肝经,有破血逐瘀、续筋接骨的功效。
土鳖虫是先师刘渡舟先生的常用药物之一,主要治疗肝硬化引起的肝脾肿大及其他瘀血病证,笔者学习恩师经验,临床善于应用本品,主要将其用于以下几方面。
癥瘕积聚 《神农本草经》言本品主“血积症瘕,破坚”,《本草纲目》称本品“破留血积聚”,是知此药乃癥瘕积聚之克星。医圣张仲景是现存文献中使用本品治疗癥瘕的第一人,他在《金匮要略》中用本品与大黄、鳖甲、丹皮、桃仁等相伍治疗疟母,即疟疾引起的脾大。刘渡舟治疗肝纤维化、肝硬化、肝脾肿大,常用柴胡活络汤、柴胡鳖甲汤,两方均使用本品活血化瘀,攻破坚结。笔者自1981年随师学习至今已40年,随师诊治及本人诊治此类患者近千例,疗效确切,诚不我欺。例如,曾治疗一肝硬化患者,肝内出现多个结节,肿瘤标志物大幅升高,CT、核磁均诊断为肝癌初期,由于家庭经济困难,患者遂坚持中医治疗,服用柴胡鳖甲汤治疗2年余,结节大部消失,肝功及肿瘤标志物恢复正常。 为读者易于学习起见,兹介绍刘渡舟柴胡鳖甲汤组成如下:柴胡,鳖甲,生地,北沙参,白芍,麦冬,茜草,土鳖虫,丹参,红花,煅牡蛎。本方治疗肝硬化证属肝阴不足、瘀血内阻成癥者,疗效确实,并且经笔者科研团队进行的动物实验证实,本方对肝硬化大鼠模型有确切的治疗效果。 外伤骨伤 自古至今,土鳖虫均列为外科跌打损伤、接骨续筋之圣药。《本草通玄》云:“破一切血积,跌打重伤。焙为末,服二钱,酒下。接骨神效。”《本草经疏》更谓本品“治跌扑损伤,续筋骨有奇效”。《长沙药解》也说本品“善化瘀血,最补损伤”。《医方摘要》治疗折伤续骨,单用本品焙干研末服即效。如有鲜者,或生捣汁,酒服亦佳。《伤科大成》壮筋续骨丹、《验方新编》回生第一仙丹,均用本品作为接骨续筋之要药。笔者在临床上对于骨折久不愈合的患者,常以本品配伍黄芪、当归、骨碎补、补骨脂、自然铜、乳香、没药、狗骨胶等,治疗促进骨折愈合疗效甚佳,另外,此方对于老年骨质疏松症也有不错的疗效。 妇科淤血 土鳖虫是破血攻积之佳品,《证类本草》云其“治月水不通,破留血积聚”,《本草纲目》中说“行产后血积”,《神农本草经》亦云其可下血闭,均记载了本品对于妇科瘀血的治疗功效。 用本品治疗妇科瘀血病证的第一人当推医圣张仲景,如下瘀血汤,治腹中有干血着于脐下之产后腹痛,亦主瘀血阻滞所致的经水不利,其方以本品与桃仁、大黄配伍为丸,用时以酒煎服。此方攻下瘀血之力甚佳,服药后“新血下如豚肝”。对于血瘀经闭,《医宗金鉴·妇科心法要诀》采用张仲景所创的大黄䗪虫丸治之,亦用到此药,可谓峻药缓攻之法。 其他瘀血 《本草通玄》谓本品“破一切血积”,故对于无论何处之积血瘀血均有治疗效果。现代药理研究发现,本品有抗血栓作用,可显著抑制血栓形成,其作用主要在于促进纤溶功能,而不在于抗凝血,还可抑制血小板聚集,具有明显的活血化瘀作用。本品还可降低总胆固醇,使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与总胆固醇的比值升高,改善主动脉及头臂动脉硬化,可提高心肌与脑对缺血的耐受力,并降低心脑组织的耗氧量。 在这一领域,最具代表性的方药当属张仲景的大黄䗪虫丸,其方以本品与大黄为主药,配伍桃仁、虻虫、水蛭、蛴螬、干漆、白芍等,治疗各种劳伤,内有干血,肌肤甲错,两目黯黑,为扶正祛瘀之祖剂。笔者在临床上治疗冠心病、脑血管病、动脉硬化等,喜用本品与补气活血药相伍,并配伍清热解毒之大黄、连翘、栀子等,可以做成丸药坚持服用,效果满意。 重舌瘰疬 《本草纲目》用本品治疗重舌、木舌,古医书中多有用本品治重舌的记载。重舌多由心脾湿热,复感风邪,邪气相搏,循经上结于舌而成。症见舌下血脉肿胀,形状似舌下又生小舌,颜色红或紫,或连贯而生,使人饮食难下,言语不清,口流清涎,日久溃腐。《太平圣惠方》载煎含䗪虫汤,以土鳖虫七枚(微炒),盐一两半,以水一大盏,同煎五七沸,含令吐,日三、五上。《鲍氏小儿方》治重舌塞痛,以本品与生薄荷同研汁,以布包捻舌下肿处,亦效。此症多由急性舌炎所致,小儿易患,十分痛苦,上述两方易得而效佳,可备不时之需。
此外有临床报道称,本品外用还有治瘰疬之功,可以本品与陈瓦花同捣烂,用膏药贴上,未溃即消,已溃即敛。
本品内服煎汤每日用量宜10~15克,亦可打粉后以煎好的汤药冲服,外用适量。需要注意的是,本品有破血之力,孕妇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