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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中医世家|杨志仁:久病成医巨商初萌华佗志,衣钵相传三代不改济世心

发布日期:2019-05-31 09:11:50 来源:本网 浏览次数:- 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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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仁

  杨志仁(1909-1986),广东省名老中医,广东省南海县人,广州中医学院耳鼻喉科副教授。少年曾在香港拔萃英文书院读书。

  1932年进入广东省中医药专门学校学习,并于1933年参加广州市卫生局之中医师考试,取得中医师证书。从1934年起,他与两个毕业于中山大学医学院的姐姐合作,在广州市开设曦云医务所,执业中医。在此期间,他还抽空到广州名中医谭次仲先生处学习内科,参加了上海名中医恽铁樵、陆渊雷先生的函授班学习,后来又跟随香港名中医卢觉愚先生学习。解放后,杨老从香港回到广州定居行医,曾担任广东中医药专科学校中医内科和外文教师、广东省中医进修学校《内经》和内科学教师、广东省中医院医务处代主任、住院部主任,广州中医学院眼喉科教研组主任及中华全国中医学会广东分会五官科学会顾问等职。

  在五十余年的医疗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医疗、教学经验,主编了全国教材《中医喉科学讲义》、《中医喉科学中级讲义》、《中医喉科学讲义》(重订本),发表论文有《咳嗽和治法》、《中西医结合治疗高血压病的初步观察》、《失音证治略谈》、《中医药防老和防癌原理的初探》等,还写有医案一批,约十多万字。

  鉴于杨老对中医事业的质献, 他于1978年荣获“ 广东省名老中医” 称号。

杨氏:儒商设计出的中医世家

  广州已故的名老中医杨志仁能走上医学之路,与其父亲杨梅宾指引分不开。

  中国人有句老话,叫“久病成医”,杨梅宾因患喉疾而成为善治喉疾的能手,但令他更广为人知的,并不是医术,而是他的身家,他曾在广州十三行开办过“华银号”,创办过海珠戏院、中山酒店、和合德银行,是晚清民初广州有名的大商人。出生于这样的富贵之家,杨志仁的从医道路,一开始就显得与其他人有点不一样。

  少年时,杨志仁被其父送往香港拔萃英文学院读书,这是为他以后升入香港大学堂学习西医作准备。那一年是1919年。杨志仁医学事业的设计者——杨梅宾,表现出了超前的远见与思想,他知道西医的好处,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一个兼通中西医学的医生,并为此不遗余力地做了安排。如提供杨志仁临床实习的机会,安排杨志仁进入中医专门学校。而在此前,杨梅宾已为他的五女儿杨漪云、八女儿杨希白等,做了相同的设计。

  早年,杨志仁做医生并不顺利,由于父亲过世,家里破产,为生活所迫,他中途曾断断续续地辗转到其它地方,也从事过其它行业,但在这其间,杨志仁对医学的钻研,却从未中断。一位西哲说:“医学是一门科学,但要成为一名医术高超的大夫却是一门艺术”。长期的努力,使杨志仁对内科、儿科、妇科、五官科都有较高造诣,尤其精通喉科。

  1960年,杨志仁主编了第一本大学教材《中医喉科学》,成为国内耳鼻喉科的元老级人物,而广州中医耳鼻喉科学术水平在国内处于领先地位,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

  除了医术、医德广为传诵外,在其它领域,杨志仁也同样有着让人惊叹的表现,如,他能说多种外语。有人说,如果杨志仁没有成为一名医生,也许他会成为一名语言学家,他通晓英语、日语、拉丁语等,为了参考日本出版的医学著作,他在广州日文专修馆夜班学习日文,又向西医黎尚权医师学习德文,在桂林时还前往俄语专门学校学习俄文,另外,他的普通话也说得好,在当时的广州,比较同时代的中医里,这都是相当少有的修为。

  杨志仁的父亲杨梅宾算得上是个儒商,他对书的兴趣也深深的影响到杨志仁。杨志仁是个阅读全才,他所看的书涉及各个科目,涉猎甚广。

  父辈的经验、阅历与执着,总会在下一代人身上留下烙印,继而传承。杨志仁从医受父亲影响颇深,而在杨志仁的女儿杨启琪的眼里,父亲则是自己医学之路上永远的偶像,从医三十多年,她最擅长的,也正是耳鼻喉科。在医学的传承上,这也是我们所乐于见到的。

后世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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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启琪,杨志仁之女,1948年出生,广州中医药大学副教授,副主任医师,家传中医喉科,工作单位为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耳鼻喉科。

  1、关于家世

  杨梅宾经商富家室久病成医善治喉疾

  记者:杨家行医是祖传的吗?

  杨启琪:我爷爷杨梅宾是南海人,约于1873年出生,他的父亲杨柱是农民,家境清贫。爷爷青年时做装裱字画工作,多年努力积蓄了一些钱,用于做古玩字画生意,生意越来越大,曾开过火柴厂,约1920年涉足金融业,在广州十三行开办“宝华银号”,几年后创办海珠戏院、中山酒店(长堤)、和合德银行(和平东路)。

  我们这个家族比较大,爷爷先后娶了元配、妾侍共七人,生了十三个儿子和二十一个女儿,我父亲排行儿子第二。那时候家里开设私塾,爷爷请了有名的秀才麦秀岐先生来给他的儿子上课,读《四书》、《五经》,写毛笔字,各个儿子都配有书童。我父亲的字写得最好,常被老师打上红圆圈,爷爷便赏之货币大洋,我父亲是得最多奖励的一个。

  那时,爷爷因常患喉病喜欢看医书,并与当时的名医往来,同时向佛山喉科专家柯师母学医,得其真传,以善治喉科病著名。他虽然常为人治病甚至赠医施药,但从不收酬礼也没有挂医生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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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他父亲一样,杨志仁也是一个“书痴”。

  2、求医经历

  杨志仁受父命赴港学医中西医兼备回穗设诊所

  记者:你父亲是跟你爷爷学的医吗?

  杨启琪:爷爷希望父亲学医。1919年,爷爷让父亲前往香港拔萃英文书院读书,为以后升入香港大学堂学习西医作准备,爷爷当时认识到,有些病,用西医的方法治疗,效果会更好,因此希望我父亲能成为一个兼通中西医学的医生。20年代,父亲因用功过度,得了神经衰弱和肺结核病,停学休养调理身体并学习中医。

  1929年的时候,父亲到和合德银行任会计员,工作之余就钻研医学,当时每天都有些病者来找爷爷诊治,以喉科病为最多,父亲便在爷爷的指导下开始临床实习。到1932年的时候,父亲去了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学习,一年之后考取了广州市卫生局的中医师证书。

  1934年3月起,父亲与他两个毕业于中山大学医学院(学西医)的姐姐——五姐杨漪云、八姐杨希白在广州第十甫路合作开设曦云医务所,执业中医,也因此对西医方面的知识技术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同时,为求中医学术的深造,父亲又在广州名医谭次仲先生处学习,那时他还在广州日文专修馆夜班学习日文,以便参考日本出版的医学著作。1935年,父亲参加上海名医恽铁樵、陆渊雷两位先生所办的函授学校,继续研究中医,又向西医黎尚权医师学习德文。1935年秋天父亲到中山大学体育部任职员,原因是社会经济衰退,父亲开业行医时日尚浅,每月收入不多,为求生活安定而兼任其它工作。

  3、中年人生

  辗转各地不忘求学传道授业编撰教材

  记者:抗战期间你父亲在广州吗?

  杨启琪:1938年秋,日军攻占广州,父亲逃难香港,白天在九龙油麻地佐敦道四十二号挂牌行医,夜间在撤退至香港的广州大学英文系夜班工作,并应香港保元中医学校校长谭次仲之聘到该校讲课。1941年,香港名医卢觉愚先生在其寓所讲学(他曾任香港东华医院中医长,学识经验均十分丰富),父亲进入他的夜班听课。日军侵占香港后,父亲辗转曲江、桂林、梧州等地行医,直到1944年夏才回到广州,当时我姑姑杨漪云在宝源医院任医生,父亲就在该院协理医务工作。

  1949年后,父亲曾担任广东中医药专科学校中医内科和外文教师、广东省中医进修学校《内经》和内科学教师,广东省中医院医务处代主任等职,编写了中医的大学全国教材《中医喉科学》第一版,第二版他也任主编。

  1962年,他成为了第一批接收徒弟的名老中医,1978年他获得了“广东省名老中医”称号,到了1981年,被确认耳鼻喉科副教授职称。

  4、医风医德

  看一病人花半小时处方常用心药医

  记者:在你的印象中,你父亲为病人看病有什么特点?

  杨启琪:父亲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诊病细心是他的特点。父亲一直强调,有些病不是光靠一张处方就能治好的,医生不但要有开药方的本领,还有责任指导病人的心理、安排作息和避免一切不利因素的影响,才算是完全负责。

  他说,与病人交谈是医生治病的手段,成功的谈话对疾病的诊断和治疗都至关重要。他有时看一个病人要花上半个小时,方方面面都会问到,因为在父亲的眼里,有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对分析病情却很有帮助。父亲对每个病人的病历都写得很认真,特别工整、详细,除了一般的记录外,还记载有发病诱因、饮食习惯、生活嗜好、作息安排、性情脾气思想以及服药的反应等等,他认为这样有助于辨证求因和审因论治,也有助于对疑难复杂病例的反复深入思考。

  开了处方以后,父亲还对病人的生活、饮食、锻炼等各方面一一指导,这就是经常有疑难的病到他手上就得以解决的原因。有些病人来看病时往往心情不好,但经我父亲诊完后,都是充满信心地离开。

  记者:你父亲的脾气怎样?

  杨启琪:父亲很善良,从来没发过脾气,也没有大声责骂别人。有的病人没钱,他还掏钱给别人治病。我记得父亲听说佛山有个老先生梁仁声有可以治“癫痫”病的方子,就专门登门求教。老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是铁路工人、参加过广州起义,他很大方地把秘方给了我父亲,父亲又把方子给了医院,制药用于临床。有一个病人很穷,平常生活都不太好,吃过药之后觉得有效果,但没钱可以继续买药吃,父亲就自己掏钱送药给她,不要她的任何报酬。那位病人后来情况好了很多,还登门拜访道谢。文化大革命后才和我们中断了联系。

  我还记得父亲有个同事出去外地学习了,他家里的家务活缺人手,父亲就把自家的保姆送到别人家那里帮忙。还有一个朋友介绍来的病人,住得离我家比较近的,工作太忙没办法煮中药喝,我父亲便叫我母亲煮好中药送到这个朋友家,直到他的病好。到现在已经几十年过去了,这位朋友还跟我们家一直有联系。

  记者:与你父亲同一时代也有很多著名的医生,你父亲与他们之间的交往如何?

  杨启琪:据我所知,父亲与广东省著名的中医罗元恺、梁乃津是同事关系,与邓铁涛、关汝耀、李藻云等是同班同学,也是中医大学的同事,彼此间的关系不错,无论工作、生活、甚至家庭有困难时会互相支持。记得以前梁乃津任省中医院院长,我父亲和林厦泉任医务主任,三人配合主持工作近十年,从未发生较大医疗事故,实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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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志仁、吴梦展夫妇在人民桥附近留影。

  5、兴趣爱好

  “书痴”吃饭爱看书大年初一也学习

  记者:你父亲在工作上这么细心,他在家里对你们也是这样吗?

  杨启琪:记得我小时候,父亲为了及时处理繁忙的工作,住在省中医院的宿舍里,只有假日才回家,家里的事情他也很少管,就算我们生病了,他几乎都不知道,大多数时候,家务都是由妈妈担起来。在我印象中,父亲是一个勤奋好学分秒必争的人,他连吃饭都在看书,在家吃饭并不跟我们一张桌子的,他是在卧室里面一边吃饭一边看书,看得津津有味。他在公交车站等车的几分钟里,也会掏出书来看上一会。甚至每逢大年初一他也在学习,要把中医学的歌诀复习诵读一遍,简直就是“书迷”一个。父亲曾摘抄过一段话“失败的人每天浪费两小时,成功的人从不放过一分钟”,直到现在这句话仍深深印在我心里。父亲的工资不多,大多花在买书上,毫不吝啬,他回家路上经过书店,就会钻进去站很久,看书买书。我父亲的外语相当好,会几种外国语言,比如英语、日语、拉丁语等,普通话也说得好,在同时代的中医里是少有的,这跟他年少的时候曾在香港拔萃英文书院读书有关,更是他长期认真学习不断努力的结果。父亲看书很广泛,许多学科都感兴趣,所以他很少有时间跟我们说话,只是关键事情说几句。

  6、养生秘方

  自幼身患哮喘病勤练“八段锦”健身

  记者:据说你父亲有独门的养生秘方?

  杨启琪:父亲极力推行中医养生方法。因为他母亲患有哮喘病,体质遗传以致他和姐姐都有这个病,他是母亲最迟生的小孩,先天更差,自幼多病;解放以前为衣食奔波,生活颠沛流离,解放后他又过分尽力工作,但他坚持做“八段锦”和静功与疾病抗争,以体弱之躯活到78岁而且还坚持工作,很多人都说不容易了。父亲也常常嘱咐我们,要把身体锻炼好,记得我下乡当知青后进入中医大学学习,一下从体力劳动转到脑力劳动适应不过来,晚上睡不着很难受,吃中药也没有效,于是父亲叫我学太极拳,果然有效果。后来父亲又让我星期天早上到文化公园跟李佩弦老师(广州市武术总裁判)学习,坚持了几年。

  记者:听说你父亲曾力荐这位李佩弦老师到广州中医学院任教?

  杨启琪:是的。父亲十分注重中国传统体育方法,认为其比西方的运动方法更有特色,更有医学价值。他认为对于慢性病要讲究综合治理,反对单纯药物治疗观点,特别强调体育锻炼。他多次指出,中国传统的体育方法在防治疾病方面有独到的功效,因此力荐武术气功专家李佩弦到广州中医院任教,使中医学生都能掌握;又曾多次在学校的各种会议上提出应搜罗气功等方面的人才,争取早日开设气功专业以发挥中医优势。在五十年代,为推广气功治病,父亲曾到省卫生厅举办的气功训练班讲课,在广东中医院开设富有中医特色的气功室。一位话剧演员患了肺结核、早期肝硬化等多种慢性病,父亲坚持要他全休三个月,一面用中药调治,一面指导他练习气功,终于使他恢复了健康,到了八十年代仍活跃在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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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志仁夫妇及三个子女。

  7、知青女儿

  女儿下乡当知青夜点青灯学中医

  记者:想必你选择从医,一定是受父亲的影响了,能谈谈你的经历吗?

  杨启琪:小时候母亲带领我背诵唐诗、医学三字经和汤头歌诀,那时候只知背诵,不求甚解。我1968年高中毕业后下乡当知青,我跟父亲说,我下乡耕田没法上大学,但总不能没文化知识,总得学点什么吧。父亲回答:现在能够自学的就只能是学中医。那时候中医后继乏人,农民缺医少药,需要“赤脚医生”,我就从家里带了些医书,每晚有空就点着小煤油灯学习(因为经常没有供电)。后来有机会参加当地的“赤脚医生”培训,开始了医学实践,还利用休假时间到著名儿科中医梁淑仪处见习。1972年,我被选拔到中医大学去学习继承中医,1975年毕业后在中医大一附院工作,跟父亲临证十年直到1986年父亲病重去世。父亲每个星期来医院诊病两次,我就帮他写病历,他的大部分医案、论文都是这段时间我协助他完成的。那时父亲年纪已经很大了,视力很差,他把对问题思考的思路告诉我,又把平常积累的资料搬出来,资料有他打上了红杠杠的学习心得,由我帮他整理成文。

  记者:你的父亲算不算是你的偶像?

  杨启琪:在医学方面,我很崇拜父亲,他见识广,肯思考,有创新精神。父亲摘录恩格斯的一段话“一个民族想要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还有爱因斯坦的“想像力比知识更重要,因为知识是有限的,而想像力概括着世界的一切,推动着进步,并且是知识进化的源泉”,这两段话至今还压在我书桌玻璃板下面,每逢想起这些名言,往往就会对临证中碰到的问题浮现出一点学术灵感。父亲说过,针灸、气功、中药,是中医的三件宝,是中医治病的重要手段,缺一不可。因为各种的原因,每个人的实践是有限的,但是我认为每一个临床中医师都应该朝这方向努力,力求全面运用以提高疗效。

  8、家族后嗣

  子孙分居港澳台聚起可开大诊所

  记者:你父亲的兄弟姐妹众多,家族中从医的人应该很多吧?现在家族中其他人的情况如何?大家还联系吗?

  杨启琪:爷爷的子女及孙辈从事与医学相关工作的数量不少,夸张点说,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们家族从医的人聚起来可以开个大诊所。我父亲的兄弟姐妹几十人现在仍健在的已经不多了,都七老八十了,后辈们虽分居大陆、台湾、香港和海外,也常有来往互通信息。

医林逸史

  1、杨氏改良疏风清热汤

  杨志仁善于总结前人的经验和自己的临床实践,整理出不少验方。有一首名为“疏风清热汤”的验方,原是他父亲所从师的佛山喉科世医柯师母所传授,原方有14味药,包括金银花、连翘、牛蒡子、赤芍药、荆介、防风、桑白皮、桔梗、花粉、当归尾、玄参、川芎、白芷、甘草,辛温辛凉药并用,集疏风清热活血消肿于一方。杨志仁在实践中体会到南方人的喉病,以热证与阴虚者较多,故舍去当归尾、川芎、白芷三味,加入黄芩、淅贝母,使适应症更广,疗效更高。

  2、胸腹按摩的妙用

  杨志仁重视心理治疗与体育疗法,他认为,胸腹是脏腑的所在地,微循环是人体的“第二心脏”,因此不能小看胸腹按摩的作用,经常按摩胸腹能够改善脏腑的微循环,从而使阴阳的调节平衡,与其它运动方式相比,往往有事半功倍的疗效。

  有一次,一位女青年患复发性口疮二年,经治不愈,在杨志仁的指导下,她停止用药后每天自行胸腹按摩,两个月后口疮彻底治愈。

  【来源:摘编自《岭南中医世家》,南方日报出版社2016年10月出版,南方都市报著,主编:宋金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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